环球热议:被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幽灵附生---为何应试教育的路渐渐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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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中有一种果蝇,他的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卵中度过的,当他成为成虫的那一刻,雄虫会直接对还在孵化中的雌虫受精,然后飞出去吸引天敌,而孵化出的雌虫则会趁机带着受精卵飞到另一个无花果上进行产卵后死亡,这就是这个虫子的一生,“出生-繁衍-死亡”不过短短几分钟。
普遍生存在北极圈附近的白颊黑雁,他们会将巢搭建在荒芜的悬崖之上,以避免天敌的袭击,当小雁孵化两天后,他们便会举家搬去食物更充足的栖息地。此时,还只长了绒毛的小雁便须从数百米的高空坠下,而大多数的幼鸟都在此过程中死于下落是岩壁的撞击,而即使落地,也可能被早早守在地面上的天敌捕食。大多数的幼鸟的生命停格在了生命开始后的48小时内。
以人的眼光来看,这两个故事是那么的震撼,让人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和残酷。但若是放入历史,投射于人生,却并不显得突兀。当大多数的人生被总结时,人生的中的碌碌似乎也可以被坍缩成了简单的“生-繁衍-死”的三段式;而经历了社会意义上的普遍成功者,也不过是从崖壁上一跃而下的黒雁中幸运的那只罢了。我时常惶恐,我确实紧张,我挣扎着害怕成为一只果蝇,同时又焦虑自己终究会成为摔在崖壁上的大多数。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社会吗,我们的人类社会吗?将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等同,将大多数人类作为分母,作为劳动力,作为三段式的生命,作为历史中的必然牺牲,而心安理得地牺牲,无视或者驱逐吗?
几天前,我看见一个新闻说几所高中要建立“C9”联盟,我评论说,“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壁垒,让大多数人怎么办呢”。便有人回答,“考上去啊。”,这种思想颇受欢迎且普遍存在的。考不上好高中,好大学,是因为人不努力;拿不到好工作,好薪资,是因为能力不行,似乎不公平与不平等并不实际存在,而应归结于个人原因。这不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嘛?”我一面对此嗤之以鼻,一面又惊惧地发现自己不正是其中走得比较远的那个吗?在应试教育的体系中,和大多数人竞争,经历中考,高考,读研,其中如有失败,我也不过是后悔于自己当时不够努力,或者归咎于自己不够聪明。优胜劣汰的潜规则和精英主义的教育模式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浸润入我们的生活,让多少人后悔于自己的无能与懒惰,将苦难归咎于先天与自身。这其中包括了不够聪明的,不够美的,残疾的,起点低的,或者是中途经历挫折的,林林总总的大多数人。然而,即使作为暂时的优胜者,应试教育下的受益人,他们又获得了什么呢?更多的竞争,内卷和更少的利益。显然,即使短暂获得了优胜,也会有下一个崖壁存在,大多数人又在此中隐入尘埃了。如此看来,大多数人的人生,比之果蝇与黒雁又相差多少呢?
仔细思考人类社会为何建立,现实本不应如此的。人类抱团取暖的初衷是为了以群体来抵御超越个体的风险,建立自由城邦的初衷是为了使大多数人获得权力的分配,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获取非线性的上升,但其目的应在于公平,在于团结众多弱者来实现群体的强大从而实现对弱者的庇护。不然,没有浓密毛发和尖牙利齿的人在自然眼中又是个什么呢?因此人类社会是超脱于自然界的,本不应在弱者的国度中竞争什么国王。然而,显然人类是人性与兽性的嵌合体,在弱者能存活的社群中,野性再次回归,弱者正在剥削于更弱者。马克思与恩格斯看透了阶级的本质,建立无产阶级以团结大多数,这样的主义是天生的反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主义,如果真的能实现,那么平等并不会只存在于理论。然而,在我们这样一个社会,一个以此为理想的社会,“社会达尔文主义”竟然成了“幽灵”,盘旋在我们的工作、教育和生活之中。当我们再一次陷入了与个人,与同类的拼杀中时,我们是否该思考一下,这个体系中的某一部分,是否出了什么问题。